故鄉的云
潘秀英
昨夜一場淅瀝的秋雨結束后,窗外的天空竟藍得若空靈的水晶,偶爾飄過的秋云,竟然像家鄉云朵的模樣,白的如雪,纖塵不染,飄逸的身姿,緩緩而行,像一根無形的長線,牽動了我的思念。
記得故鄉秋天的云是最美麗的,它們有時是白色的,白的如蓮花,圣潔的超凡脫俗。它們就那么一大朵絢爛地盛開在藍藍的天海中,無邊無際,盈滿了我年少的雙眸。望著天空,我年少的心事也像云朵在無邊地飄游。我想讓它們捎去我對朋友的祝福和思念,不離不棄地一直陪著我,陪我走遍天涯與海角。
故鄉的云有時是彩色的。當旭日初升時,常伴有美麗的云霞,有時會是淺紅,有時會是紫紅,有時會是深紅,有時又是多種紅色、黃色與藍色的集合與交匯,濃烈的洋溢著火一樣的熱情。當夕陽西下時,它們更是濃墨重彩,像是沸騰的熱血,像是爐膛里熊熊的烈焰,像是金黃的大幅錦緞,燦爛輝煌,讓你的心情也會跟著它們燃燒起來。
故鄉的云有時是低低的,它們在天上飄著,當飄過山尖時,似乎想要停下來歇歇腳,有時候低得可以撫摸到它輕柔的肌膚。一陣山風吹來,它們又呼地飄過了山尖,轉到了另一片山峰中去,卻始終不肯停下腳步。
故鄉的云是千變萬化的。你看它們有時是絲絲縷縷的,像是誰輕輕揚起的紗巾,又像是仙子凌空飛舞的彩帶;有時是鱗片般的,數不清有多少條大魚快樂地云游在空中,只露出淺淺的脊背;有時又如浪潮般漫天翻卷著,滾滾的氣勢排山倒海,攝人心魄。而有時它們又是很可愛的,當有火燒云時,看那云朵一會兒像匹馳騁的駿馬,一會兒是一只長脖子的大鵝,一會兒又成了一只溫順的小羊。
故鄉的云是捉摸不透的,總是悄悄飄來,又悄悄飄走。它們從不肯為誰停下腳步,從不會被誰牽絆,無論你怎樣喜愛、怎樣不舍,無論你對它寄寓了怎樣的情懷,你帶不走哪怕是輕輕一片。就像是故鄉的一草一木,只能鮮活地瘋長在記憶的土壤里。
離別了故鄉后,再也看不到故鄉那變幻莫測、多彩多姿的云朵了,我常常仰望著高高的天空,看著偶爾飄過頭頂的云朵,猜測著或許就是故鄉飄來的吧,思鄉之情油然而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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