親情苦瓜
劉小兵
盛夏時節,外婆又在廚房里忙碌起來。每天,經過她一番精心的烹飪,一道道清爽滋潤的夏日美食,在她的巧手擺弄下誕生了。
外婆最喜歡做的是苦瓜宴,有清炒苦瓜、排骨魚頭苦瓜湯以及涼拌苦瓜。清炒苦瓜青翠悅目,苦中帶甘,是絕好的調味菜。小時候,外婆每次炒好了苦瓜,都要勸我多吃點。她說:“清炒苦瓜能清熱消暑,具有益氣生津、消除疲勞的作用。”當初,我對苦瓜一點也沒好感。看著它丑陋的外表,吃上兩口,真是苦不堪言。后來,為了讓我喜歡上苦瓜,外婆不斷在烹飪方法和形式上進行創新,獨創了排骨魚頭苦瓜湯。她將大魚頭、苦瓜、排骨、黃豆等主配料放入砂鍋內,先用大火熬二十分鐘,然后再改為中火熬二十分鐘,最后換為小火熬十分鐘左右,如此這般用心“煎熬”,很快一盆清香四溢的苦瓜湯就做成了。此湯既能解渴消暑,還能養血益氣、補腎健脾,它成了我夏日里最愛喝的養生湯。隨著夏日天氣漸漸進入酷熱,外婆又會給我做涼拌苦瓜。先把苦瓜洗凈,切成薄片,然后,用開水淖一下,再淋上香油、蒜醬,再配上香菜和豆豉,一盤色澤艷麗、苦中帶香的夏日涼食就做成了。它清苦中帶著股股涼意和清香,讓人清爽極了,常食涼拌苦瓜,能滋肝明目,可謂天然的滋補良藥。
長大后,我才知道,苦瓜中維生素C含量極高,且內含苦瓜素被譽為“脂肪殺手”,能使攝取脂肪和多糖減少。苦瓜除了能清炒、煲湯、涼拌外,把其曬干,其清熱功效一點不減,可謂全身是寶。
每次品嘗苦瓜,外婆都不忘提及“吃得苦中苦,方為人上人”。她推物及人,常常給我講先苦后甜的道理,教育我要養成艱苦樸素的好習慣。咀嚼著苦瓜獨特的清苦滋味,品味著外婆簡單質樸的話語,想著外表“丑陋”的苦瓜卻能以苦中泛香的味道,征服人們的口腹,真不愧是世間不可多得的“君子菜”。它在帶給人們健康的同時,還頤養了人們的性情。小小的苦瓜,實在讓我們稱道和肅然起敬。
如今,又到苦夏,久違的苦瓜宴又擺上了我家的餐桌。外婆看一家人有滋有味地品嘗著她做的苦瓜,臉上溢滿了幸福的笑容。我知道,苦了一輩子的外婆,看著后輩們都過上了愜意安詳的新生活,她心里十分高興。在氤氳的親情中,我仿佛又聽見了外婆當年的話語——“吃得苦中苦,方為人上人。”正是這意味深長的教誨,讓我明白了許多做人、做事的道理。我愛苦瓜,但更愛慈祥的外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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